出差前最后一次上班那天,早上没有买到烙饼,我想也许老板有事没出摊。出差回来洗心革面,每天走路上班,更换了路线,好几天没吃早饭。今天请同事下地铁后帮我买烙饼,她带来的是肉夹馍,说烙饼摊空着。看来以后再也吃不到了,不禁有些惆怅。
我记得去年这时候刚到上海,曾经写过博文介绍,张江高科地铁站5号口出去,通往微电子港必然经过一条“黑暗料理街”。不到20米长的路上拥挤着数十家小吃,从“钓鱼台鱿鱼”到“兰州牛肉面”应有尽有,从早到晚散发出令人肚子咕咕作响的香气。而我最爱吃的河南烙饼卷菜,就在T字街那一横上。照管摊位的是一位中年男子,制作流程是掏出一张烙得薄薄的面饼,从一盆热乎乎的香辣豆腐皮里捞出一些豆腐皮,挤干汁液放在饼皮上,再依次加入土豆丝、海带丝、黄瓜丝和豆芽(以前还有青椒丝),最后根据顾客口味抹一点辣椒或者甜酱,卷握起来打包拿走。这样一份饼4块钱,如果加肠或者蛋就是5块钱。肠在隔壁锅里炸好了晾着,蛋卤在豆腐皮的汤里。我喜欢素吃,既管饱又没有心理负担,因为都是菜嘛。
不管早上再早或再晚,男子都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坐在摊位前,也不看手机或与别人聊天,就只是坐着发呆。从断断续续的聊天里,我知道他是一家三口在上海,儿子就在园区上班。他负责摆摊售卖,妻子在家烙饼准备各种配菜。摊位虽小,营业时间从早上8点持续到晚上8点,中午也不休息。有时候我下班早,去地铁站的路上能够望见他摊位前生意兴隆,一群嗷嗷待哺的白领排队等候,灯光下他和他妻子配合无间,产出他们唯一的商品——河南烙饼卷菜。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,也并不是随便就能做得好吃呢。我也曾在莆田网上买过一种玉米面饼,放在平底锅里烙热以后再往里卷了几种菜丝和炒鸡蛋,结果饼太干菜又不够软,没吃两口就碎掉了。
作为熟客,他记得我的口味,多放辣再加一点甜酱。他会笑着问我,今天为什么晚了或者这么早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换一个住处或者工作环境,总是能够很快得到保安/门卫/路边小摊贩的好感。现在这个小区的看门大叔,遇见我会主动寒暄。有次我回来得晚,边走路边看手机,他硬是开着手电筒陪我走了几十米,跟我说别老看手机对眼睛不好。5号楼的保安师傅,在我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
下已经记住了我的名字,主动帮我留快递、搬东西。可能我身上就是有挥之不去的淳朴的劳动人民气息吧……但是这样简单愉快的关系,很容易戛然而止。就像烙饼摊的关张,或者我们公司从5号楼搬到9号楼。这才是真正的“萍水相逢”,“相忘于江湖”。
好发愁,以后早上吃什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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